第205章 甄嬛送一程

“皇上消消氣，喝口參湯潤潤嗓子。”

甄嬛神色淡漠，端起床旁的參湯，給皇帝餵了一勺。

皇帝扭過臉去，情緒激動拍著床榻，“朕的話，你沒聽到嗎？”

“聽到了，一點小事，皇上何必要人性命？”

“一點小事？你、你……”

皇上氣得發抖，他想問甄嬛與端妃是否是一夥兒的，可這個問題在腦中一浮現，他便有了答案。

“枉費朕那麽寵你，你竟背叛於朕？”

“皇上說什麽呢？”甄嬛滿面笑容，“您寵愛的，從來都是純元皇後，是柔則、是宛宛，不是甄嬛。”

皇帝那雙小眼睛這輩子沒有睜那麽大過，“你知道了什麽？”

甄嬛下巴微擡、眼眸半垂，面容冷峻，一字一頓道：

“所、有。”

皇帝張了張嘴，他似乎想到什麽了不得的事情，“你、你是如何得知的？”

“皇上是如何得知的，臣妾便是如何得知的。”

皇帝那瞧上去不可能再睜大的眼睛、更大了些，“你也能聽到世蘭的心聲？”

“皇上是覺得嬛嬛不配嗎？可是後宮許多女子都能聽到呢。”

“你們、你們都知道？你們在聯手愚弄朕？額啊~”

“皇上英明~”甄嬛手一松，瓷勺落進碗中，發出一聲脆響，“怎可能被我等小小女子愚弄？”

一句話好似一塊巨石死死堵住皇帝的肺管子。

他大口呼吸，胸廓起伏得厲害。

甄嬛並不在意，她將瓷碗放下，繼續道：“只可惜皇貴妃娘娘太過仁慈、也太本分守禮，顧著貴女的修養，非要為您生下一對親生孩兒，叫您失了四大爺的資格！”

“賤人！你還有臉提這事！”皇帝咬牙切齒，“朕當時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，就該立刻殺了你！”

“是啊，皇上還是太癡情了，舍不得對宛宛動手。”

皇帝試圖起身抓住甄嬛，可是雙手尚未支起身子，便已經累得氣喘籲籲。

他是真的不行了。

“孫答應和狂徒的事，也發生得太早了些，否則皇上現在應該能回憶起太後娘娘和隆科多大人的過去，您那時候年紀小，怎麽就躲在帳後、瞧見這些不該瞧的呢？”

“甄嬛！朕這一輩子並未虧欠於你。”

“是嗎？倘若沒有皇貴妃娘娘的重生歸來、臣妾不曾自救，我的父母妹妹仍然會被你發配寧古塔，我仍然是你心中的一個替身、會因為穿錯一件衣服，被扒幹凈送回碎玉軒！”

甄嬛站起身，質問道：“皇上，你捫心自問，打從第一次相見，你眼裏看到的究竟是宛宛、還是嬛嬛？”

“能有幾分像宛宛，是你的福氣！”

“皇上留著這福氣，去見純元皇後吧，臣妾福薄，擔待不起。”

甄嬛這輩子對皇帝愛淺、對果郡王更是沒有情，此刻便也沒有那麽大的情緒起伏。

“哦，對了，皇貴妃娘娘很早就知道皇上您能聽到她的心聲。”

“什麽？”

皇帝耳邊又落下一道驚雷，“你說什麽？”

“所謂前世，我們終究只是聽說，而她才是實實在在的親歷者，她才是我們中，最恨您的那個。”

“你胡說！不可能！”

皇帝不願相信，“這絕對不可能！世蘭是最愛朕的。”

“湯泉宮沐浴，皇上一襲紅衣娶亡妻，從那時候開始，臣妾在您身邊的每一刻、每一次與您接觸，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。”

“眉姐姐如此、安妹妹亦是如此。”

甄嬛的每一個字都在往皇帝心上紮，“我等如此，皇貴妃娘娘那般高傲，想必、更~甚！”

“不、不可能！”皇帝那麽信任年世蘭，他從未那樣信過一個人，“世蘭與你不同，她可以為朕去豁出性命，她與你們這些毒婦不一樣！”

門外傳來通稟聲：“皇貴妃娘娘到——恬貴人到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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